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［楼诚深夜60分］青春做伴好还乡

关键词：酩酊
@楼诚深夜60分

    阿诚觉得自己有点儿醉了。
    明台已经在楼下的沙发上睡着了，裹着阿诚给他盖上的毯子，像只不被疼爱的，委屈的小猫。
    大哥被汪曼春开车接了出去，当着她的面儿，还在数落他下午没有及时拿到药，这个秘书半点不合格。哼，也就仗着大姐不在家！
    肩上的伤口被妥帖的缝合了，不再流血，痛感却依旧强烈，左边的胳膊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，阿诚干了杯里的酒，抻到了伤口，疼得一皱眉。
    反正今天也没人管他，他也不用再在意任何人，这个晚上，他可以放纵自己，随意的想任何事情。
    又倒了一杯酒，颜色在灯光下漂亮得很。大哥在法国带着他走了好几个酒庄，从Lafite-Rothschild到Margaux，甚至d'Yquem，从赤霞珠到西拉，每一种都细细品味，才成就如今品酒时优雅迷人的明诚。
    不过大哥不再只是大哥了。
    他是明长官，明先生，是毒蛇，是他的上级。
    他也不再只是阿诚了。
    明公馆不再只是家，也是战场。
    一想到这阿诚就觉得残酷。明台，大姐，桂姨……大家都有了不可说的身份，都有自己心底的孤独。
    不，他还好。他想起下午大哥说的话，“你有我陪着”。他也理解大哥没说出的那句话，“我也有你陪着”。真好，在这样惨烈残酷的冰冷的日子里，有个人互相依靠着，真好。
    他想着大哥微微眯起来的眼睛，唇边带着无奈又宠溺的笑容，伸出手指隔空点着他的鼻尖，“看来我要学大姐，整肃家风了”，心里就涨得难受。在外人看来，虽然他也姓明，却远远不像个正牌的明家少爷，只是明楼好心收养的一个仆人的孩子罢了，对比同样是被收养的明台，完全就是云泥之别！虽然这是他和大哥营造出来的假象，但每天听有心人在耳边漏出的言语，阿诚总是在心里嗤之以鼻，大哥宠孩子，和大姐完全不是一种风格。大姐宠明台，衣食住行从头到脚千依百顺，恨不得每天绑在身边，眼睛看着，不要出错才好。而大哥呢？放手随着你去闯，去拼，碰壁也好坦途也罢，只要是你的选择，只要你说出道理，他都不阻止，但当你需要帮助，无论是否开口，他都会站在你身后，做最坚实的堡垒。
    整瓶的酒都下了肚，明诚越发感觉不到疼痛了。听觉却似乎明锐起来，他能听到明台在楼下打着小呼噜，能听到风呼啸着经过窗台，远远的，有汽车来去的声音。
    大哥还没有回来。
    阿诚觉得自己似乎是中毒了。一种叫做“明楼”的毒药，没有解药，至死不忘。他知道这是不对的，不说汪曼春，明楼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女子！他肩负着大姐的期望，肩负着延续明家血脉的责任，阿诚都知道，但这样一个月夜，难得没有人打扰，阿诚突然很想试着想象一下未来，自己和大哥的未来，如果，真的有可能的话。
    他们可能真的会回到法国去，在抗战胜利之后。找一间房子。湖畔旁，树林边，就像他画上画的那样，每天早上两个人一起吃早餐，各自去上班，晚上相约一同去买菜，一个做饭，另一个帮着递盘子，偶尔偷懒，就找个饭店，吃完了，手牵着手，披着月光一起回家……阿诚睫毛湿润，看着大哥，轻轻的吻他的额头……

    第二天早上，阿诚下楼，看着大哥从屋里出来，蹑手蹑脚的，怕惊醒明台，示意两人先去上班。
    快到新政府的大门时，明楼对着后视镜中瞄着他的明诚，微微一笑，“阿诚，我答应你，湖畔旁，树林边。不过，饭还是你来做，我嘛，就帮你递盘子吧。”